大愚初祖

仁知二祖

元音三祖

緬懷恩師

宋珂君居士回憶元音上師

說起與心密和元音上師的因緣,就要先談到齊志軍老師。因為我是在齊老師的指導之下,開始修學心密,並認識了元音上師。 1995年國慶節,我去鶴壁請齊志軍老師灌頂,回京後和朋友們很少聯絡,下班後就在家打坐。百座之後,我開始加座,齊老師建議我和元音上師通信打電話,齊老師說:“元音上師的證量極高,如果現在不參學,將來肯定後悔。”於是我開始和元音上師通信,匯報自己打坐觀照的體會。元音上師回信簡潔,語言平實。這些通信大多編入《佛法修證心要問答集》,此不贅述。

1995年冬天,我和一批心密弟子,大多數都是齊老師灌頂過的,一起去上海拜見上師,於除夕這天,得到元音上師灌頂。具體時間,算陽曆應該是1996年了。這天上師本來要到其他師兄弟家過年啦,正好我們進去,把上師堵住了。當時我們近20人,黑壓壓站了一地。最大的三十來歲,最小的剛二十冒頭。有位師兄獻花,上師很開心,說:“哎呀,還有花!”一位師兄介紹說:“這些都是心密弟子,都是大學生,研究生。請上師給他們開示。”我們被介紹得不大好意思。上師也笑眯眯地說:“哎呀,都是大學生研究生,所以說開示,真是不敢當啊!既然這樣,我就說個公案,大家下個轉語試試看。”

當時上師說的公案,就是石頭在心內還是在心外的那個。大家回答五花八門,說心外有石頭肯定不對;說心內有石頭,心裡放塊大石頭,不嫌累麼!最後上師說:“看來還是不行,還是不透徹,還要灌頂修法!”於是我們就全部跪下灌頂啦!灌頂之後,上師教授手印和咒語,開示修法的原則及加座的注意事項,大約一兩個小時的時間。具體開示的內容,大部分都已錄像,並在《拈花錄》中整理發佈。 見過上師之後,大家有事就會電話聯繫上師,詢問修法事宜。每次打七之前,我們都會先電聯上師,請上師加持;再電聯齊老師,請齊老師具體開示。每次上師都會鼓勵:“打七很好。我會加持!”齊老師會說:“打七的時候,三代祖師都會加持。”我們北京的師兄弟,百座之後有時間就會在同修家打七或打九。有一次打七的時候,有位師兄突發奇想,電問上師:“什麼是向上一路?”上師說:“你打坐身心世界化空了麼?”師兄說沒有。上師說:“你一上座就打妄想,身心世界都沒化空過,談什麼向上一路!”上師是很嚴厲的哦! 但有時候上師又特別主動熱情,其方便也是變化難測。有一次給上師打電話,正聊些法上的事兒,上師突然襲擊:“聽齊志軍說,你見性了?”我正想:“上師為什麼要挖坑埋我?”上師大概是感受到我的緊張,說:“不要緊張,見性好,見性了就要好好保任!”我就問:“如何保任?”上師說法很平實的,就是“不被念轉不為境遷”這些話。一直到千座快滿了,寫信問上師“千座之後,如何用功?”上師還是回覆:“八個大字:不為念轉,不被境遷!”沒有任何花俏奇巧,可謂平實之至。

關於修法的原則,聚訟紛紜的情況,上師在世的時候就有。有一次我打電話問上師:“傳法師很多,有些說法不一致,我們聽誰的?”上師說:“他們說的跟祖師說的一致的,就聽;不一致的,就不聽。”我當時有茅塞頓開的體會。從此之後,對於心密傳法師的開示,以及看各個流派的佛經教言,我都以上師的這句話為準則,從來沒有再生懷疑。 時光荏苒,光陰不再。轉眼之間,北京的這批年輕師兄千座已滿。除了半截停座的,其他滿千座的都能與心密的知見相應,並得真實受用。這期間,我們在齊志軍老師的指導之下修行,定期會有和元音上師的匯報和交流。由於齊志軍老師的弟子慢慢多起來,影響越來越大,請齊老師灌頂和主七的人也越來越多。齊老師與鶴壁的一些師兄弟希望在當地購買房子以作道場之用,上師來了有地方住,也方便各地師兄弟來參學。當時北京有師兄去鶴壁,回來就告訴我這件事,我也捐了款。房子買下來後,北京的師兄弟去打了兩次七。後來聽說鶴壁當地有關部門沒收了道場。打七的師兄回來就給我打電話,說齊老師被公安局帶走配合調查,第二天才回來。我問齊老師的身體和心理狀況,師兄說:“沒事。看著跟沒事兒人似的。”我聽了略略放心。鶴壁的師兄弟和各地捐款的師兄們,還抱著希望要回道場。齊老師作為鶴壁道場的負責人,代表捐款人為了要回道場做了很多努力,最終無果。據說還有鶴壁的弟子寫信給上師,說要呼喚護法神,遭到上師寫信嚴厲批評。後得知寫信之人並非齊老師本人,於是責成齊老師與當地力主要回道場的那些人“劃清界限”。齊老師一開始覺得應該給諸多捐款的弟子有個交代,總要嘗試著看能不能要回。但後來,齊老師決定遵從上師的意見,放棄道場。 當時雖然鶴壁道場關閉,但我們這些老弟子,基本還是和上師與齊老師電話和書信不斷,有時候直接去家裡拜訪。

1998年春天,我和北京的孟師兄去上海拜見上師。到了上海的上師居所,門關著,好不容易敲開門,上師的侍者說:“上師身體不好,不見弟子了。昨天來了很多出家弟子,跪在這裡半小時,上師都沒出來。你們走吧。”我們好失望。後來我們找到住宿的地方,打打坐,休息了一下。決定第二天再去碰碰運氣。第二天一去,發覺大門敞開著,上師坐在躺椅上呢。我們喜出望外。上師問有什麼問題,我們談了年輕人工作中覺得不好融入社會的問題,上師很嚴肅地說:“佛教徒不但要好好修法,還要努力工作。佛教徒不好好工作,等於以身謗佛。人家會認為是佛教不好,讓人消極。”之後,我接著說:“千座打滿了,覺得沒什麼不明白的,就是偶爾遇事透不過。”上師更加嚴肅了:“遇事透不過那是沒有真明白!沒有真明白就是沒有見性!”我想上師真是煞費苦心,三百座的時候說我見性了,千座滿了說沒見性。現在回想,這就是上師的方便,一手抬一手搦,是到了棒喝交加的時節了。講法的過程中,上師身邊一個侍者一個勁兒地說:“你們福報太大了,太大了,上師都好久不見師兄弟不講法了。”上師接著講了見相就是見性,煩惱即菩提之類的開示。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,坐火車回北京的時候,一到丰台,忽然覺得心裡有一層玻璃。我對孟師兄說:“在上海一個妄念沒有,心是無形透亮的。現在回北京,感覺到玻璃鏡子了,雖然沒有灰塵,但有形象了!”孟師兄說:“你不提我還沒注意,真是這樣!”後來和齊老師談到這個現象,老師總是反覆強調這句話:“這是上師的加持。但不能依賴,要靠自己做功夫徹底證到才算踏實!” 從上海回來的時候我們挺高興的,因為後來上師很開心的樣子。上師鼓勵孟師兄好好畫畫,上師鼓勵人的時候感情特別飽滿:“大畫家,好好畫畫哦!”我也挺開心的,因為講法的時候,有甘肅的師兄打電話來,要求上師灌頂和協助辦道場,上師推薦了齊志軍老師:“甘肅的是吧?我最近去不了甘肅,我推薦一個人去給你們灌頂好不好?河南鶴壁的齊志軍,讓他去給你們灌頂好不好啊?”上師和弟子說話,也是商量的口吻,顯然是推薦齊老師呢。通過這個電話,我知道針對齊老師的風言風語,是謠傳,不是真的。回北京後我打電話給齊老師,想說明此事。魏老師接的電話,說:“上師打電話啦,說:齊志軍你架子這麼大。人家讓你去灌頂你不去,還得讓我給你打電話。”後來才知道,一九九八年二、三月份鶴壁道場出事,之後上師讓齊老師去各處主七灌頂次數很多。

1999年政府宣佈法輪功非法前後,整個社會的宗教文化氛圍都不是很好。上師接待師兄弟的機會更少,很多電話也是不接的,有些信件由侍者批覆。有的人說上師身體不好,有的說上師閉關寫書。齊老師也一直在鶴壁半閉關狀態,除了通過上師來請齊老師灌頂的,老師基本不出門。我那時已經離開報社,在北京師範大學讀書。2000年的那個寒假,我決定在宿舍打三個七。春節前兩個,春節後一個。北京的陳師兄聽說後,也到學校來入夥兒。我們買了幾箱方便面和水果,下午去寒假食堂弄點飯菜,興沖沖準備打七。按照慣例,打七之前要和上師、齊老師打電話溝通一下。齊老師這邊沒什麼問題,說:“你們打吧。沒准我最近要到北京出差。到時候再聯繫。”給上師打電話,擔心沒人接,但居然接了,侍者喊道:“有打七的。”一會,聽見上師的聲音:“喂!有什麼事!”我有點激動:“打通了,上師居然接了!”我說:“上師好,我是北京的宋珂君。我和陳師兄想在宿舍打三個七,請上師加持。”上師說:“加持!加持!”上師的聲音很清楚,但很平,感覺很遙遠。我說:“我也給齊老師打電話了,齊老師說有可能到北京來。”上師突然提高聲音說:“鶴壁齊志軍,我真弄不懂他。自從鶴壁道場出事後,他就很消極。他是什麼意思?!”我想這是希望齊老師不要被動等人來灌頂,要像以前一樣主動出去弘法。和上師通話到最後,我靈機一動,還問了一個問題:“上師,我們還需要注意什麼?”上師遲疑了一下,說:“無論發生什麼事,都不要害怕!”這句話我當時覺得好奇怪,我想上師是擔心我在宿舍打七碰到什麼境界害怕麼?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,不至於呀。而且還有一個師兄呢。我哪裡想到,這個時候,離上師圓寂已經沒有幾天了。在經過了很多年之後,和師兄弟驅車去梅里雪山的路上,我遙望雪山,忽然又想起上師的這句囑託,刹那間眼睛有點濕潤呢。 回頭再說打七。打七結束後,給上海打電話,已經無人接聽。給齊老師打電話,齊老師說:“你知道麼?上師圓寂了。”我說:“不可能,我剛給上師打完電話,上師還和我談到您呢。”齊老師驚訝問道:“什麼時候?”我說年前不久。齊老師說:“那太好了,最好是謠傳。你這個消息很重要。我接到的消息是大年初一那天圓寂的,讓等候參加葬禮的通知。我再打聽一下。”又等了一週,再給齊老師打電話,聽到老師說話有點消沉:“上師可能確實圓寂了。”我很驚訝,老師安慰我說:“人天眼滅,般若舟沉。我們再也聽不到上師的現場說法了。但上師的教法還在,上師的法身永存,上師的加持不滅。”我們再次交流上師圓寂前後的感應,我說:“春節前的兩個七,很清靜。打到第三個七,我和陳師兄都覺得很散亂。我們也沒當回事。”齊老師說:“上師圓寂那幾天,感覺打坐直不起腰來了,沒氣了一樣。這一段又感覺上師加持力更強了。”我告訴齊老師,上師希望他不要受鶴壁道場問題的影響,要積極出來弘法。齊老師說:“知道了。”

之後我跟隨齊老師和一大群師兄弟,參加了2000年清明節在普陀山的上師火化儀式。上師火化的前幾天,梅雨連綿,大家生怕情況有變。火化當天,晴空萬里,祥雲籠罩,瑞相不斷。由於參與火化儀式的有一百多人,為保證秩序,遺囑執行人、喪葬委員會的居士,讓傳法師先進去挑選舍利,其他人在化身窯外等候。齊老師和陳寧老師等傳法師就進了化身窯,我們在外面等著。一會兒,大門打開,我們都可以進了,因為上師的舍利太多,撿不過來。人們用篩子加水篩,留下的都是圓形的舍利子。正在挑選舍利的時候,天空出現環形彩虹,和穿著紅色袈裟的佛像,信不信佛的都能看到。大眾沸騰,群情激動,保安雲集。齊老師說:“大德高僧就是這樣,從出生到圓寂,都在說法。”自從上師圓寂的瑞相公佈後,人們對心密的態度也有所改變。許多修習藏密的佛教信徒也說:“心密的上師元音老人是教內外公認的大成就者。他的見地和證量,令我們這些出家人也很崇敬。”遇到這樣的上師,真是我們的無上福報啊!以上是我親身經歷的。隨著上師離去,時局的變化,我越來越感到上師的見地和加持對於學人是多麼重要,上師的品格是我們永遠的學習榜樣。自從學佛以來,我時時都渴望能證悟佛所說的涅槃解脫,最終在心中心法門下終於略嘗解脫法味。感恩上師,感恩齊老師,感恩同行的師兄弟們。願此生速開智慧成佛,救度眾生,不求餘果。

(宋珂君2016年8月28日記於北京學院路)